談及
石材礦山的綠色發展,我們不得不提及福建富強石材,在其董事長彭宜斌的帶領下,富強石材作為業內綠色礦山建設的先行者,共投資2億多元,將這個礦山建設成了全國“綠色礦業發展示范區”和福建省“工業旅游示范基地”,成為了綠色發展的典范。
“因為野蠻開采被關閉的礦山不計其數,教訓實在太深刻”“綠色礦山建設,是實現礦業高質量發展的不二途徑” “綠色礦山的經濟賬,不能只看眼前,更要放眼未來”“富強礦山不是做面子工程,而是真正嘗到了綠色礦山的甜頭”……這都是彭宜斌內心的獨白,也是自己建設綠色礦山的由來。
近日,我們跟隨中華建筑報記者的視角一起走富強石材,了解彭宜斌和他的一個綠色礦山的經濟賬本。
記者走在富強礦山,感受到一切美好撲面而來:曲徑通幽,鳥語花香,綠意盎然,空氣清新……著實令人流連忘返。一個開采石材的工地,卻成為當下旅游打卡的目的地。福建省優秀企業家、全聯石材業商會副會長、富強石材董事長彭宜斌,將之稱為自己“探索礦業高質量發展收獲的一筆寶貴財富”。
為何要做綠色礦山?——從自覺意識到科學認知
記者:今年4月,自然資源部、生態環境部、財政部等七部委聯合發文,要求全面推進綠色礦山建設,加快礦業綠色低碳轉型發展。我很好奇的是,為什么在18年前,您就提出了做綠色礦山這樣一個非常前瞻性的戰略定位?
彭宜斌:我老家在鰲江源頭,連著古田縣、羅源縣、連江縣,這三個縣都曾開石礦,鰲江因此受到嚴重污染,江水看上去像牛奶,大家稱之為“牛奶河”。因為人大代表和政協委員反映強烈,省里全部關閉了這些石礦。
“牛奶河”事件對我影響很深,本來做得好好的礦,突然有一天就關閉了,想想心里就難受。我覺得這應該是所有開礦人的深刻教訓。那時候自己就想,如有有一天自己開礦,必定要重視這個問題。在2005年決定到建寧開礦后,我意識到這個問題比之前想到的還要重要。
福建省有幾大支流,最大的就是我們現在所處的閩江。而我的富強礦山,就在閩江的源頭建寧縣,建寧的生態非常好,這里的水是流到全省各地的。為此,當時我就跟團隊的人講,如果對江水造成污染,礦山肯定會被關閉。從那時開始,所有股東都形成了共識,一定要做一個跟別人不一樣的石材礦山。
記者:吸取了“牛奶河”的教訓?
彭宜斌:這只是一個方面。“牛奶河”帶來的教訓就是破壞了生態,礦就開不下去。而真正形成做綠色礦山的思路,還是對建寧有了深入了解和認識之后。
建寧縣地處閩贛邊界、武夷山麓中段,是八閩大地的起源地,它本身具有很強的人文地理內涵。同時,同時,建寧還是一個革命老區,中國的十大元帥,有八位曾在建寧革命過。所以,自己當時就想,如果有一天石礦開采完了,把山挖爛了,我怎樣才能給建寧人民一個最好的交代呢?是這樣的一個地方,讓我來開礦,也是當地政府對我的信任,相信我能夠把這件事做好,這里面有很強的責任感和使命感的成分。做一個綠色礦山的思路,就這樣慢慢萌發了。
因此,我提出的口號是“你給我一座山,哪怕是一座荒山,我也要還你一個綠色環保的生態公園,一座真正的金山銀山。”剛開始開礦的時候,我也是到處借錢來做礦山生態建設的。因為“牛奶河”事件在福建影響很大,有人就對我說,這個礦今后能不能做下去都是未知數,何必花那么多錢搞生態建設,很不理解。我的想法很簡單,不要說以后關停,哪怕就是明天關停,我今天該投的錢我都堅決投。
記者:您當初提出做綠色礦山,有沒有一個準確的定義,究竟什么是綠色礦山?
彭宜斌:當初的想法很簡單,一是如果不做綠色礦山,出現“牛奶河”那樣的事件,是沒有未來的;二是
石材開采之后,不能讓它變成一座荒山,一個垃圾場,這樣對建寧人民不公平。
從我自己的角度來講,早期只是一個自覺的意識,或者說比較前瞻性的一個考慮。后來國家戰略層面的指引,才讓我對綠色礦山的建設,從理論層面有了更深刻的認知。在2018年,我國首次將生態文明寫入憲法,綠色礦山建設已經上升為國家戰略,我是反復學習了國家領導人的講話和文件精神的。
現在我可以回答您的是,綠色礦山的準確定義,是指在礦產資源開發全過程中,實施科學有序開采,對礦區及周邊生態環境擾動控制在可控制范圍內,實現環境生態化、開采方式科學化、資源利用高效化、管理信息數字化和礦區社區和諧化,它的核心理念就是可持續發展的科學發展觀,是實現礦業高質量發展重要途徑和必然要求。
富強礦山全景
所以這個過程,也是一種從自覺意識到科學認知的提升過程。現在來講,自己做綠色礦山,又多了一些情懷的因素。因為我在這里奮斗了近20年,這次采礦許可證又批了16年,我人生最好的年華,都將給到這里,這種感情難以割舍。
綠色礦山怎么做?——切忌頭痛醫頭腳痛醫腳
現在大家經常講的是,礦山治理,或者礦山修復,說明是對生態造成破壞后的補救措施。做綠色礦山,只有這一條路徑嗎?
彭宜斌:這就是理念的問題。做綠色礦山,一定要解決好頭痛醫頭腳痛醫腳的問題。認識到位,規劃先行,才是做好綠色礦山的關鍵。比如說在2005年底,做綠色礦山的想法形成后,我們就聘請了專家,對礦山進行了整體規劃,將開采區、植被恢復區、辦公區、生活區一一分開,有效落實安全生產、文明生產,并根據規劃方案形成任務清單,分門別類落實到各個高管的頭上,嚴格按照任務清單打表。
記者:建設綠色礦山,包含哪些方面?
彭宜斌:綠色礦山的建設,它是有一系列的內容和指標的,并有嚴格科學評價體系,它包含植被恢復、污水處理、綜合利用、道路建設、企地和諧、轉型升級等多個方面。
記者:在這些方面,您們又是如何實施的?
彭宜斌:我舉幾個例子吧。
在植被恢復方面,我們的礦山在剝離地表時,就將泥土分開堆放,后面開采的廢石另外找一塊地方堆放,再將之前屯好的泥土覆蓋在上面,保證其結實牢固,堆積的坡度要符合要求,以免發生滑坡,覆土后再種上樹木花草,保持水土平衡。
現在到礦山參觀考察的人,都疑惑富強礦山十幾年來的尾礦是不是蒸發了。如果我們不介紹,棄渣場上恢復的植被和原始生態林已經難以區分了。
在礦山污水處理方面,我們先建好污水處理站,再在礦山下面建兩個攔水壩,天然水從上面一個攔水壩排送至污水處理站下游,以不受污染,生產污水在下一個攔水壩匯聚,再全部輸送至污水處理站處理后,多級沉淀凈化后達標排放,循環使用。
礦山的環境建設方面,就像您看到的,我們在礦區搭建了觀景瞭望臺、文化長廊、休閑小木屋、露天游泳池等,我們還在植被恢復區雕刻了“二十四孝”、“十二生肖”等藝術作品,為石材礦山增添了很多生趣。現如今,做石材開采,礦區不再是主角,而只是一個點綴了。可以形象一點打個比喻吧,做綠色礦山,就是做市政建設,就是做城市公園,但這個難度和要求,比在城市里做要大得多。
記者:剛才您提到了企地和諧,這是個什么概念?
彭宜斌:企地和諧,就是企業和地方的和諧發展。這個不是抽象的概念,是一個占比分很高的硬指標。簡單的理解,您到這里來開礦,您賺錢了,但這與地方何干?所以要共同發展,和諧共生。
這些年來,我們富強石材始終踐行共同富裕的理念,分擔起促進地方經濟社會發展的任務。截至目前,我們吸納了當地500多人就業,為農戶捐款捐物、收購農產品,捐資700多萬元用于兩個村的道路硬化、飲用自來水工程和水壩修復,我們還認捐500萬元用于均口鎮政府設立“均口鎮富強扶貧開發基金會”。此外,還投資2個多億建設閩贛省際(建寧)公鐵聯運物流園鐵路專用線,一方面為了石材能夠通過中歐班列出口,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帶動地方經濟的發展。
記者:把一個石礦,列入工業旅游景區,這在石材行業不多見吧?
彭宜斌:應該為數不多的,至少我目前還沒了解到這方面的情況。但是福建省就此一家,它的意義卻是非常深遠的。
我前面提到,福建省原來是一個石材大省,但是“牛奶河”事件后,很多人對石礦抱有極其負面的印象,更別說成為省里的工業旅游景區了。所以在2019年的時候,福建工信廳和文旅廳聯合對工業資源進行綜合利用發展旅游業時,我們是唯一一個在評審會上沒有通過的單位。為什么?很多評審對“牛奶河”事件心有余悸,對我們礦山半信半疑。后來,工信廳和文旅廳又組織了第二次實地考察,很多評審都被深深折服了,非常感動,在第二次評審會上,全票通過。
記者:這些年,您在綠色礦山的建設上,投入了多少資金?
彭宜斌:總計投資了大概2個多億吧。當然,這個投入不是一次性的,是邊開采,邊同步投入。從這個角度,也更說明了前面我講的規劃先行的重要性。如果先期對礦山進行野蠻開采,對環境造成了極大破壞,再回過頭采取補救性措施,用2個多億是遠遠解決不了礦山修復問題的。
記者:在市場不景氣、很多企業在觀望的情況下,您今年卻投入了1個多億進行礦區和園區生產技改,為什么?
彭宜斌:這就是綠色礦山帶給我們的底氣。建設綠色礦山,給我們帶來了很大的流量,推動了市場銷售和對外合作,越是經濟下行,越要做一些破局。我們的產品叫“藍寶石”,是很獨特的一個花崗巖
石材產品。以前因為開采量受限,供不應求,現在產量增加了2倍,要將產品打入機場、火車站、地鐵這些新的市場,技改除了綠色礦山的建設,也是為這些方面做些準備。
綠色礦山收益怎么算?——分清投入與投資的本質區別
記者:有些人認為,綠色礦山只是一個面子工程,您的答案是什么?
彭宜斌:面子和里子其實是一個辯證統一的關系。里子是面子的基礎,沒有里子哪來面子?一個礦山的良性發展,只有在里子和面子相互影響、統一和諧的情況下,才可能具備核心競爭力。拿我的綠色礦山來講,它不僅有面子,也有里子。礦山的形象、礦山的品牌、礦山的影響力,就是它的面子;礦山的流量、礦山的可持續發展、礦山為企業創造的效益、礦山為當地的經濟社會發展做出了它的貢獻,就是它的里子。
記者:除了石材產品本身創造的收益外,綠色礦山建設是否創造了石材產品之外的收益,您能否說說?
彭宜斌:我簡單的給您算幾筆經濟賬吧。
第一筆,我們采礦許可證這次續期的問題,就是最大的經濟效益。假如我們沒有做這樣一個綠色礦山,一開始就野蠻開采,造成各方面的負面影響,您認為政府還會讓我們繼續開采下去嗎?這次續期到了2040年,開采量從之前的每年5萬方到現在的每年15萬方,這是多大的價值啊!
在算一筆賬。到現在為止,有1.3萬人來我的綠色礦山參觀和交流。1.3萬人是個什么概念?我們投入上千萬做一個石展會,有時候就只有幾千人或者上萬人來參會。而我這1.3萬人,很多是業內人士或者政府部門,這是口碑和流量啊,口碑就是品牌,流量就是市場。我們的企業在市場上有這么強的競爭力,很大程度上就是得益于綠色礦山的連帶效應。更不要說,在建寧這個比較偏僻的山區,交通不是很便利的地方,帶來的人流、物流、信息,思想觀念的碰撞,對地方經濟發展的推動作用。
我還可以算一筆賬。我的礦山已經是“第一批福建省工業旅游示范基地”,礦山的“建寧縣閩江正源石窟文化創意旅游度假區建設項目”,被列入了福建省重點項目。 也就是說,我們的礦山正在向文旅產業發展。我前期的投資,原本是為了礦山的生態建設,而這個投資,又相當于把旅游的基礎設施和環境都提前建好了,可謂一舉兩得。您看我種的樹,都長成五六個人那么高了。這樣一加一減,您算算,省了多少錢?
現在回頭來看,做綠色礦山,我所有的投入,本質上是投資。投入和投資,是有本質上的區別的。對生態造成破壞后的補救措施,純粹就是投入,就是消耗;而規劃先行的綠礦建設,就是投資,投資的目的是實現資金的增值。
當然,前面算的,還只是我這個企業自己的一些小賬。我要強調的是,我們這個行業的發展,是有血的教訓的,我前面提到的“牛奶河”事件,對整個福建石材產業,是個毀滅性的。在其他的石材產業集聚區,有的地方年產值幾百億,都因為破壞了環境被關停了。所以,石材礦山行業做綠色礦山,做轉型升級,是一定要有人先行動起來的。我不能說我為這個行業做出了什么表率,但我可以自豪的說,我一定是先行者之一。
記者:正在推進的富強礦山的文旅業,您的愿景是什么?
彭宜斌:那就是打造一個有內涵、有特色、有品味的旅游區。目前,我們正在積極的謀劃以石窟酒店為抓手的文旅項目,我們綠色礦山的建設,都是在往這個方向靠。
比如江西有個萬仙谷,以前也是廢棄的礦山,現在成了網紅,全國人往那里跑,山上的一些崖壁酒店,一個晚上要七八千啊,排隊一個星期甚至一個月都排不到。很多人對我的謀劃不可思議,就像我當年做綠色礦山一樣。其實這就是思維和前瞻性的問題。
記者:您談到了綠色礦山對于整個行業健康發展的重要性,在這方面,有什么難點或者問題,是您最關注的?
彭宜斌:有兩件事情我比較關注。一是現在各地密集的釋放礦權,都有點泛濫成災了,希望引起高層的重視。大的基建基本停下來了,房地產行業也在調整期,市場萎縮,供給卻在無限放大,那些礦山賺不到錢,哪來錢投入到綠色礦山建設?
二是綠色礦山后續發展的土地瓶頸。礦產資源屬于國家所有,理論上講,開采完后或者采礦權結束了,所有建設的東西要么挖掉恢復原貌,要么無償地送給地方政府。
這是一個行業性的問題,也是產業發展中的新問題。我以前是摸著石頭過河,現在開始積極地跟政府協調土地流轉的途徑,當地政府也很支持。從國家的層面,我希望主管部門要加強調研,出臺有關政策,為石材行業的可持續發展保駕護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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